這場雨整整下了一月有餘, 直至柳小妖能下床，家中的二兒子在她懷中睜開了眼睛，看到了自己的娘親甜甜一笑, 才停了下來。可天色依舊陰暗, 就像南方常見的梅雨天一樣。

秋夜白站在屋檐下，仰頭看著天上的烏雲, 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。

“在想什麽？”柳小妖從裏屋拿了件披風披在秋夜白身上，“這樣愁眉不展？”

秋夜白將柳小妖攬進懷裏, 勉強笑了笑：“你身子好了, 我也不再瞞你。我怕狼未趕走虎又來。”

“狼指的是魔族, 這虎……”柳小妖側過頭看著秋夜白，“該不會是龍王家的公子吧？”

“也許還有龍王。”秋夜白又擡起頭看著天上的烏雲，“新一任雨神降世, 千秋鎮電閃雷鳴的時候，龍王恐怕就知道了。將來布雨的不是他兒子玧璣，他會心甘情願？”

“我雖生而為妖，卻也聽說過, 龍族生來便要效忠於天族。”

“我又何嘗不知道。”秋夜白覷起雙眼，認真思索著，“雨神之位歷來屬於龍族, 現而今我們兩個的小兒子卻占了人家的位子，想來只有那玧璣起了異心，上蒼才會做這樣的安排。”

柳小妖卻笑了：“看來太子殿下近來的運道不佳，怎麽原本好好的臣子都要反.了？”

秋夜白輕聲嘆息：“現在父君還在九重天上坐鎮, 就這樣多的逆.臣.賊.子，將來他老人家身歸混沌，不忠之徒不知還要出來多少。我提前有個準備，也沒什麽不好。”

柳小妖握住秋夜白的手，認認真真問道：“倘若你的太子妃是龍王家的公主，至少玧璣不會有反.心，魔族會不會也有所收斂？”

“我若是說會，難不成你還要悔婚不成？孩子都生了兩個了。”秋夜白幫柳小妖捋了捋長發，臉上憂慮之色盡消，向後退了兩步，對著柳小妖斂衽行了一禮，“多謝娘子指點迷津，為夫茅塞頓開。”

柳小妖笑著搖了搖頭：“我給你惹了這樣大的禍，你一點兒後悔的意思都沒有？”

“這世上哪兒有什麽十全十美，我既想跟最愛的姑娘在一起，總也要付出一些代價，打幾場仗又算得了什麽。”秋夜白攬著妻子的腰，轉身進屋，“上蒼已經把下一任雨神給咱們送來了，我們還愁什麽？”

柳小妖見秋夜白神色輕松，也淺淺一笑：“只要不在九重天上打仗，這三界中的大部分妖怪盡歸夜白大人差遣。”

秋夜白抱住自家妻子：“我就說我堂堂天界太子，怎麽會真的做了筆虧本買賣。與太子妃殿下手下的兵馬相較，龍族那些蝦兵蟹將根本不值一提。”

“待真的交上手了，你再說這話不遲。”柳小妖的眉頭又蹙了起來，將右手掌心輕輕貼在秋夜白胸.口，柔聲道，“你身上的傷勢可好些了？”

秋夜白臉上露出了慘兮兮的表情：“那醫官的醫術遠不如醫神，本君每隔一日便去天界讓他瞧一次，直至前兩日傷口才有些愈合的趨勢。”

“給我瞧瞧？”

見柳小妖微揚起頭，目光清澈，櫻唇紅潤，秋夜白心中一動，彎腰將她橫抱起來，輕輕放到床上：“陰天最適合睡覺，你想瞧不如躺在床上瞧。”

柳小妖臉頰泛紅，略帶羞澀，卻沒拒絕。她幫秋夜白脫下睡袍，輕輕解開繃帶，那道傷口果然才有要愈合的趨勢。

秋夜白將妻子摟進懷裏，附在她耳畔低聲問：“你想不想我？”

溫熱又熟悉的氣息吹得柳小妖心慌意亂，她勉力保持著鎮定，重又給秋夜白穿好睡袍：“你現在這個樣子，還是等到痊愈……”

“等不得了！”秋夜白將柳小妖壓在床榻上，緊緊盯著她眼睛，眉目含情，“我向你保證，魚水之歡只會對我的傷口恢覆有益。”

“胡說。”柳小妖白了他一眼，目光中卻也透著柔情，猶豫了一下道，“你要保證不碰到傷處。”

“碰到也無礙。”秋夜白已吻上她口唇，擡手輕撫她長發，“小妖精，我想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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